Saturday, February 28, 2009

第二節:為自己設計_我唔知做乜好

我是自己嗎?我是我嗎?誰是我啊?我在呼吸嗎?我知道我在呼吸嗎?我怎樣知道?我經常知道我在呼吸嗎?我不知道我在呼吸時,我還是在呼吸嗎?我怎樣知道?


一連串的問題。我們少有問自己的問題。如果我們攪不清楚我是誰,我們怎樣為自己設計呢?


連呼吸這性命尤關的事我們自己都不為意,那麼,我們食飯時為意自己在食飯嗎?飲水時,為意自己在飲水嗎?行走時,為意自己在行走嗎?上課時,為意自己在上課嗎?設計時,為意自己在設計嗎?


有人曾問佛陀:「您與僧眾做甚麼修行?」佛陀答:「我們坐,我們走,我們吃。」對方說:「可是人人都坐、走、吃啊。」佛陀告訴他:「我們坐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坐著,我們走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在走,我們吃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在吃。」這是專注於自己,包括自己當下的念頭的和的行為。一行禪師說:「多數時候,我們不是沉醉在回憶過去中,便是忘形於未來的計劃打算裡,如果我們能專注,用心觀照當下的一刻,我們便能看得清聽得明,其結果必是了解、接受、愛,以及想要解除煩惱而發快樂之心。當這美好的結果來到我們面前而微笑時,我們完全準備好要迎接它了。」故此,如果我們的心還未準備好,我們便不能意識到自己在設計,遑論為自己(或他人)設計了。


設計理論家 Craig Vogel 把設計過程中,設計師在尋覓設計方向和訂立方案的迷糊階段稱為 fuzzy front end。例如,在設計海報的過程中,設計師可以選用文字、攝影和插圖與及三者不同的組合去處理海報的版面設計。至於如何取捨,全然取決於設計師的個人「修維」,沒有絕對的錯與對判準。在取捨的過程中,究竟設計師的腦袋裡想甚麼、怎樣想、如何作出決定...連設計師自己也說不出個所以言。然而,這種左搖右晃的不確定(uncertain)狀態每次都是大同少異。


其實,那是設計師的心還未準備好的時刻―唔知自己做緊。跟其他人一樣,設計師在學校裡或在實踐中,學會了設計的知識和技術,那些都是有用的東西,亦是所謂 know-how (知曉如何做),例如如何運用設計軟件或者運用相機拍照。但是,他們(與及老師)通常都不會意識到最難學(教)的其實是 what-to-do ,就是做甚麼。很多時候,專業設計師根據客戶的要求而做設計,例如客戶希望隨身攜帶音樂、宣傳新產品、出版文章、維修家居等等。很大程度上,客戶需要的是設計師的 know-how。設計師只要曉得怎樣做就可以了,角色是被動的。故此,當世界出問題時,自負其專業為解決問題(problem solving)的設計師,鮮有提出解決問題的方案。


尤記得,中小學時,當老師出題要我們畫自由畫,我們就抓破頭皮,不停追問:「即係畫呀?!」做老師的通常會這樣回答(聽起來似乎是循循善誘 ):「畫都得,自由嘛!」。而,大家心裡明白,老師口中的自由不包括拒絕的自由。很多時候,連老師也忽略了 what-to-do 的重要性。再以畫畫為例(這個例子可以延伸至其他創作形式)。對很多老師而言,教畫畫就是教畫鉛筆素描、或者水彩、粉彩,(以為)勁D嘅就畫塑膠彩,以至油彩;教埋混合媒介無敵啦掛!學曉哂點畫 (know-how)唔等於知道畫(what-to-do);做設計亦一樣,學曉哂D know-how 唔等於知道設計D乜。這樣的設計師比一個坐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坐著,走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在走,吃的時候曉得自己正在吃的和尚都不如。

工作坊第一節習作_心性練習之一

物料

每人一隻鮮雞蛋

一小張幼砂紙(蜻蜓牌P150號)


做法

把雞蛋帶在身邊,共度一周。並不時以幼砂紙打磨雞蛋殼表面,打磨時,留意觀察自己的呼吸。


理念

雞蛋是生命的象徵―脫弱的生命,打磨雞蛋就是打磨生命 (to polish a life)。由於雞蛋脫弱,打磨時要專心一致,以免弄破。打磨過程變成了修煉心性的機會。


課堂反應

曉蕾一向批判力強。她直覺這個練習是浪費食物,拒絕進行。

陶陶發現,在打磨的過程中,連砂紙也被磨滑了。

掬掬把砂紙平放在枱面,手握雞蛋在砂紙上面磨,結果,用力過猛而弄破雞蛋。

Thursday, February 26, 2009

工作坊第一節(續):20/80

課堂論及資源分配的議題,我不其然想到多年前聽聞的20/80關係。有研究指出,世界上20%的人享用著全世界的80%資源;其餘的80%則只能享用20%。驚人的比例!對不對?於我而言,最令我不舒服的反而是,那20%的資源必然是由那20%的人「剩餘」下來的。也就是說,最好的80%資源供應給20%的人。


一個很好的例子是電腦的普及。我們一般都以為,由於電腦的種種好處,例如硬件和軟件的售價越來越低、功能越來越多、介面越來越 user-friendly、體積越來越細、重量越來越輕等等,那就越來越人使用電腦。然而,當我們嘗試穿越眼前所見、心裡所想,靜心地把情景拉闊,想想一部電腦的裝篏過程。電腦的結構是非常複雜的設計,裝篏一部電腦需要一條分工細、工人多的生產線。要保持具競爭力的售價,成本就自然要有低減到低。故此,裝篏廠房必然設在租金低人工平的,大家都聽說過的落後地區。我們難以想像那些工人下班後回家 check email 或在 Facebook update 自己的 status 或者在自己的泊講述工作間的體會,因為那些落後地區的生活條件可能低至沒有電力供應,更不用說上網的閒情了。


故此當我們眼見已發展地區越來越多人用電腦就以為看到真相的全部,那就大錯特錯呢!真相是,越多人用電腦就需要更多廉價努動力去滿足市場需求,結論是越來越少人有機會用電腦。


尤有甚者,因為產地來源標纖可以提高產品的售價,有些行業,例如時裝,會從落後地區輸入努工至先進國家的偏遠地區的(第三世界水平)廠房工作,例如意大利的間小鎮或島嶼,好讓時裝產品可以名正言順的釘上「Made in Italy」的標纖。很明顯,在這種生產思維之中,貨物比人重要。


在全球化的迷思底下,每個已發展都市背後都最少有一個第三世界支撐著。香港的第三世界(眾數)是那些地方呢?我們家裡剩餘的20%是甚麼呢?我們如何處理這20%的(過剩)資源呢?

Monday, February 23, 2009

工作坊第一節 簡介:今時今日的設計—創意生活,創意工業

很久沒有體味到教學相長的喜悅了。


第一節課,20多位同學團團圍著六呎封的油畫布,年齡由12歲的陶陶到50多歲的李老板。還有二鍋頭的護持。大家有說有笑,塗塗抹抹,加上曉蕾自己做的美味醃洛神花和我的腰果、悅意軒買回來的小食,不亦樂乎。我們邊吃邊談關於創意生活和創意工業的種種。我一直認為創意教育無須分年紀組合。 可不是嗎,就以這一節課為例,同學們的年齡差別大,背景龐雜,經驗不同,並且,大部份都沒有受過專業設計的訓練的。就是因為如此千差萬別,很多對設計的瞭解角度,是我自己從未想到的;更有可能的原因是,專業化的環境裡成長的專業人士如我,往往被專業的框框鎖得牢牢的,所謂的專業創作人也不例外。故此,在同學的不同角度衝擊之下,很大可能,我這個老鬼是班中最受發的一個。讓我慢慢講。


這節課談的是概括議題,例如何謂設計,何謂創意生活,創意工業又是甚麼等等,然後,談到何謂正念和正念設計。都是沒有對錯答案的討論。其中一個有趣的理解是,一切既有的,都是設計,包括自然界的、有形的和無形的,但設計師是誰就不得而知。以專業角度看,這是不能接受的。在專業的範疇內,設計是指人為世界裡 (man-made world) 的事物,其他既有的,就是自然界的。區別得很清晰。然而,這種二元相對的觀念,正正是傳統設計的侷限,帶來的反而是對世界的不良影響。同學的洞察力指出了兩個要點。一,世界上一切既有的,正如人是既有的一樣,是我們不可分割的一部份;因此,二,若然我們損害世上既有的,我們也不能生存;三,由於是既有的,不是人造的,一旦把既有的掏空,人是沒有能力補償的。這種角度吻合 E.F. Schumacher 在上世紀70年代提出的論點。他認為,當時的人(其實是30年代美國大蕭條之後的西方人)以為,人類已經解決了生產上的問題 (the problem of production),對於人類的前景,可以安寢無憂。Schumacher 指出那種樂觀的想法是基於人類誤以為世界上有著用之不竭的資源,並且大錯特錯地以地球資源這種資本(capital)作為收入(income)。殊不知,當商家賺個盤滿砵滿的時候,他們矇然不知,原來是在花費自己的資本―終有一天會耗盡的資源。有先見之明的商家一定不會看著自己的資本一天比一天少而坐以待 的。可惜,真正有視野的商家實在少之又少;盲目地以大量生產的模式擴張業務,無限量擴大收益的卻大有人在。對於大量生產帶給我們的影響,今時今日,我們都知道得朗朗上口:過度開採石油、過度砍伐樹林、過度耕作、過度剝削、失業率上升...

Thursday, February 19, 2009

回應 Marsha 之三: 宗教教條化

我明白你對「把正念設計與佛法連繫得太深,反而會阻礙了正念設計的傳播和發展」的憂慮。你擔心的是宗教問題。我猜測,那是宗教教條化的問題。把正念設計套在教條化的宗教框框的確會使人卻步。我也曾被教條化的宗教嚇跑,不只一次。


每個宗教都有教條,否則不成「教」。但是,若果執行的人以僵化的形式去應用教條,就是教條化,就沒有人喜歡的了。很多時候,因為自己對宗教的有限理解,包括自己相信的和其他的宗教,以唸口黃的方式去接收宗教內容,而變得正面地或負面地僵化。這回事很難攪。就以我淺淺的學佛經驗為例,短短的一年多的觀察,已深深體會到宗教在世間的傳授和應用的困難。班裡的學員來自不同的社會階層、教育背景、以至宗教,年齡有別,人生閱歷不同,上課時的情緒狀態亦有異。跟我們學生的情況差不多,只是有些差異比較細、有些比較大。在這樣複雜的處境下,帶班的學長經常要費神費力把課文(與及法師的開示)稀釋,希望大部份的學員明白學習的內容。在稀釋的過程中,少不免有自我詮釋的情況,就是學長們無可避免地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或簡化了的,或複雜化了的,以至口號化了,正如我們平時教書一樣。然後是學員的主觀接收了,又是一個相似但不一樣的極複雜過程無可避免地加入了自己的理解,或簡化了的,或複雜化了的,以至口號化了,正如我們平時學習一樣。死未!


教與學的,都要有這種醒覺,這叫同理心吧。這樣,大家才能夠相互理解,對宗教的寬容度就輕鬆多了。


一行禪師和日常法師,作為推動者,對我的啟發是,他們都有著看透問題核心的能力。身邊的朋友,有這種能力的也不少。分別是,兩位法師擺脫了世間的法則簡單點說是只管個人利益的法則,心裡想的、口中說的和身體力行幹的,都是為眾生而想、說和做。最後,得益的不只是眾生,還有自己。這也是老生常談的所謂放下。看到問題核心的人多,能放下的少啊!我自己都未得 : (


不少人說過,佛教是宗教,也是生活的態度。我們的生活中充斥著設計品;在日常生活中,我們選購,以至製造設計品,所以,生活本身也是一個設計的過程。我們以怎樣的態度去創作、面對、選擇、使用與及思惟設計,就是「正念設計」要處理的。若然,把「正念設計」作為佛法和設計在生活層面上的融合,在創作、面對、選擇、使用與及思惟設計的過程中,如何利益眾生(沒有你我之別為基礎),「正念設計」就是一種修煉心性的實踐。修煉要時間,更要按步就班,不可能一時三刻一步登天。況且,一項新的設計,也不可能解決所有問題。「正念設計」的推廣和發展也需要按步就班。


要避免你的憂慮,我相信,只要在教學的過程中,不要用教條化和口號式的方法就是了。其實,這是教學的原則吧。不幸的是,種種教條和口號充斥在生活當中,設計教育也不例外。真箇是知易行難。另外,我們要幫助同學瞭解,腦袋裡的念頭(ideas)生起的過程和動機,念頭帶引出的情緒反應和感受。認識了自己的心性,才可一步一步的建立認清問題核心的能力,包括自己的問題。然後,才可以談創作設計。否則,只會弄出動機不明、方法有誤、選料不當、後果不能評估的到設計。那就是重複著現時市面上的問題設計罷了。


Wednesday, February 18, 2009

回應 Marsha 之二: Anthropocentric 的困境

第一輪回應之後, Marsha 再提出她對 anthropocentric 的理解。並且,她進一步闡述她對「正念設計與佛法連繫或會阻礙了正念設計的傳播和發展」的憂慮的原因。我先回應了第一點有關 anthropocentric 的意見。

Anthropocentric 就是「以人類的角度觀察宇宙萬物 」的意思,引伸出來的事實是,我們人類以自己的利益作為判斷萬事萬物的標準;尤有甚者,大部份人更以個人的利益為依歸,以至今時今日,在我們日常生活中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各種不能逆轉的問題,大者如金融海嘯、地球暖化、侵略性戰爭等。細小的如祈褔求神時,劏雞殺鴨,誤以為可以用其他生命求取個人的健康財富,以至一粒只有果汁味,沒有果汁的「果汁糖」。

一行禪師一直堅持不用 human being(人類)和 self awareness (自我意識)等修辭,就是因為這些修辭令我們過份執著自身的位置,影響了我們待人行事的價值判斷。他沿用的是 inter-being 和 we-awareness,把人歸類為跟地球上所有物種相互依存的成員;我的意識要顧及「我們」,即是其他的人、動物、昆蟲、植物、與及礦物,以至人類製造出來的物質世界。自我中心的人類正正是破壞人類世界的始作俑者。

張貼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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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很好的交流。你的意見使我不斷修正自己的想法。

我們知道我們的管理出了問題,近者如金融海嘯,但沒有一個人有方法解決(全部的)問題,大多數人也不曉得是自己,自己的心,出了問題。

牙膏是好例子,可以把它視為一個類似金融海嘯的問題去理解。只是,這個海嘯發生在我們的口裡。現在的牙膏有很多問題,有人用無泡的配方去解決了部份問題、又有人用無添加的配方,又解決了一些。然而,你觀察到還有包裝的問題沒有(人)處理。為甚麼呢?那些用無泡無添加配方的廠家看不到包裝的問題嗎?我們可以想當然地去猜度,那可能是成本的問題,可能是供應的問題,可能是技術的問題,可能是市場的問題,更可能是以上所有的問題再加上我們不知就裡的問題。從這件事,我們只知道三個事實。一,小如一支牙膏的種種問題,原來不是一兩個有心的廠家可以解決得了的。假如,連梁寶這樣的顧客也沒有的話,那些廠家就活不下去,你就連看的機會也沒有了。二,大部份用牙膏的人,仍然陶醉於齒夾留香的迷霧中,不知道牙膏本身及其包裝為自己和環境帶來的問題;或者,不把它當問題。三,在我們醒覺到牙膏的問題的同時(或之前或之後),在我們生活中,還有無數的問題是我們未察覺的。於是,我們的「不知」便助長問題繼續存在或深化。原來,我們身邊的問題是我們一齊一手做成的。金融海嘯也不例外。

anthropocentric的問題是一個「貪」字。我們都貪吃貪喝貪睡貪舒服貪方便貪平貪快貪靚貪著數......人人都為自身的利益著想,或大或小的利益。設計師都貪自我表現,總是 egocentric 的。 他們圍繞著我們日常生活找點子,點子的下手處都是針對我們的貪念,永遠不能滿足的貪念。「為改善人類生活而設計」的價值觀在不足100年間,變成了「為滿足人類慾望而設計」,而不是滿足真正的需要。直至有人提出設計是 form follows fantasy 的講法時,我肯定世界是顫倒了。

回應 Marsha 之一:正念、佛法和設計

一位我痛錫的學生 Marsha 在她的泊 http://wu-se.blogspot.com/2009/02/kith.html 提出了她對正念設計的看法。Marsha 當年在學校修讀設計批判和理論 (Design Criticism and Theory),一直關心設計在社會和人類物質文明發展中的角色。二年級暑假,她到〈進一步多媒體〉實習,由於表現出色,公司為她及兩位她在職時認識的實習同事出版了她們的第一本著作(對不起,忘記了書的名字。那是有關中學生會考的)。她畢業後她到嶺南大學進修文化研究,取得碩士學位。迪士尼登陸香港時,她與友人成立了〈獵奇行動〉,向公眾揭示迪士尼種種剝削和破壞生態的真像。她一直積極參與社會運動,並在大學兼任設計歷史課導師和研究。

我把我的回應張貼,希望大家提出你們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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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借你的空間,說一點正念設計和佛法的事。我修習和參考的是入世佛法,也就是說,應用到世間的方法。在台灣,慈濟、法鼓山、佛光山、福智等不同的佛教團體有不同的「入世」方法。有的透過出版、有的組織在家居士、有的組織專業義工隊、有的做有機耕種、辦學校、開餐館、咖啡室、服裝店等等,五花八門。其共通點是,簡單地說,他們都有自己的道場,以供僧團修練和弘揚佛法。另外,就是上面說的入世部份了。兩部份既獨立又不分離。入世部份可視為一種方便法門,以利進入佛法,最終達至離苦得樂(真正的快樂,並非世間理解的那種)。我總愛用寶之林作為比喻。從個人的利益出發,若然只求強身健體,那只要學曉一點基本功就是;若然想追求尚武精神,弘揚武術,以利天下,那就要投身拜師,練武為尚,世間事次之。遇到難題就請師傅出山,師傅則以尚武精神作為最高指導原則,並以蓋世的武藝(和逼不得已才出招的無窮忍耐力)服眾。師傅其實是尚武精神的代言人。

也就是說,在待人接物的生活層面,學曉佛法的基本功就夠(但不容易,正如練紥馬),如果要追求佛法的最高境界,普渡眾生,那可以選擇出家(這不等於一廂情願想出家就可以出家)。師傅作為佛法的代言人,身體力行,以佛法為最高指導原則,照顧僧俗兩方。

以佛法作為基礎的正念設計,是處理「待人」和「接物」的實踐方法。這種實踐不能脫離佛法,說的是入世佛法(相對於僧團所修煉的而言)。「待人」的實踐是指對待一切有生命的人、動物、昆蟲和植物的悲心;「接物」的實踐就是「人」以外的所有事物了,例如山石與及人造環境的一切的慈心。原則是要視「人」和「物」如一。這種實踐不能脫離佛法的另一原因是,它是一種方便法門,如前所述,最終希望進入佛法,離苦得樂。

我同意 the cultural creatives 選段的個案令人動容。我也讀了一些類似的例子,如 Tony Fry, Victor Papanek 和 Victor Margolin 他們的主張。這些主張跟正念設計的最根本分別是他們沒有脫離 anthropocentric (Tony Fry語)的價值觀,包括提出這個 terms 的 Fry。這正是人類發展的核心問題所在。他們都是說得多、說得漂亮,但少實踐的。近讀 Fry 的新作 Design Futuring (Oxford:Berg. 2009),他引用 Bourdieu 的 habitus 和 relational thinking 概念去闡述 design practice 在結構上改革的可能性與及資本需要引入範式轉移的原因。唉!Bourdieu 在上世紀提出的社會學新概念今天才被一位響譽盛名設計學者引用。但此等概念是佛陀(還是人身時候)兩千年前坐在一棵樹下就想到的了。相對起 Fry 十年前的著作 A New Design Philosophy: an Introduction to Defuturing,他似乎跟他的友儕一樣,十年來,只樂於鑽營於設計上的修辭 (rhetoric)。他的芝加哥 counterpart, Richard Buchanan 更是精於此道的表表者。似乎,他們都是一方面咬牙切齒地目擊世界的浸淪,一方面享受著設計學者的名譽。這些書多讀總是有益的,但對實踐沒有幫助。

說多了。職業病。請諒。

Monday, February 16, 2009

緣起

去年暑假,在法國南部一行禪師(Thich Nhat Hanh)的道場—梅村(Plum Village Practice Centre, http://www.plumvillage.org/)參加了短期的禪修,體會到生活的每一刻持正念的重要。「正念」(Mindfulness)並不是我們常常掛在口邊的 positive thinking,凡事向好的一面想那樣單薄,而是以慈悲的心觀賞眼前的一切人、事、物,以智慧去採取行動。正念的對像包括自己、周圍的人、動物、昆蟲、植物、礦物(不錯,礦物也包括在內),並且,要視對像與我為一,而不是對立。正念在在是修煉心性的實踐.。

第一天黃昏的簡介會中,法師說,幽默地,起床後一直盤算著,要如何打扮,好在接待我們時,不會失禮。隨後,法師的一位師兄跟他說:「你今天份外醒目、靚仔!」法師想了想,說:「對呀!我今天要接待嘉賓,所以把頭剃乾淨!」這就是正念了!我們在家人打扮,總要在身上加這加那,更刻意把「不好看」的部位遮掩。出家人卻來得乾淨利落,以「減法」去打扮,心緣在自己的行儀和客人的感受,與及人們對出家人的觀感上。法師所做的,可說是「平常」不過,反而,他把持正念的心性令我驚訝。

八天內,行住坐卧,上厠所,莫不思惟正念的種種。一日,穿越矮樹林回宿舍時,一個念頭生起:「一行禪師富貴得很,在法國南部有這樣大的一片地,也有無數的追隨者;然而,他一生只做著同一件事,一件他自16歲那年就想通的事—以佛法幫助世人。終於一日,他離開這世界的一日,他兩袖清風,四大皆空。這樣的人才算得上是偉大。」

那個雨後的清晨,一行禪師說:「我早上醒來,覺得欣慰,因為我這把年紀,還有牙可以刷。」(i woke up today and felt joyful. i felt joyful because, at this age, i still have teeth to brush)禪師今年83歲。這就是正念了!

同年八月,學校 Retreat。不少同事對我梅村之行大感興趣,我也樂此不疲,說個不亦樂乎。事實是,自梅村回家後,腦海裡無時無刻不在想梅村的事。在同事匯報設計研究所的事務時,一個念頭生起。我教了18年設計,經常鑽營不同的教法,希望緊貼世界的轉變,以創作改善文化環境,提高生活質素,但似乎是被牽著的鼻子走的時候居多。正念設計會否是一條出路呢!

十月,我隨大隊到台灣福智教育園區參加請法團。目到另一位偉人的功德。自稱「常敗將軍」的日常老和尚五年前往生了,他跟一行禪師一樣,志力以佛法幫助世人。他獨力推廣的〈菩提道次第廣論〉,學員與日俱增;光復大地的同時,也光復人心,在園區的有機耕地和學校的幅員日廣;以「里仁為美」為原則的里仁商店,連結慈心的農夫和善心的廠商,提供健康產品。不少人一直認為廠商只會向錢看,要跟他們合作生產健康食品難過登天;又有人認為教育不重視增值和競爭力是徒勞的,老和尚的實踐和成績,把這樣那樣的藉口一一堵住了。他本著的就是利益一切有情的正念。雖然,老和尚經已往生,他的力量依然,久住於世,正念的目的是長遠的利益他人他事他物。「我」的離去是必然的。

我不禁問自己,世間上還有比和尚更窮的人嗎?如果我們只曉得以俗世人的行事方式和價值觀去計算成本效益,去設計我們的未來,我相信我們只會加速毀滅人類。一行禪師和日常法師的思惟擺脫了世俗的框框,以慈悲和智慧兼備的正念為世人創造未來。我不禁再問,我們現在人人朗朗上口的所謂創意,究竟所為何事!?

Tuesday, February 10, 2009

正念設計工作坊

「正念設計工作坊」本著人皆有創造的能力信念,以工作坊的形式研究和交流,探討創造力在我們的日常生活中帶來的好和壞的影響,並嘗試以自創的設計作出改善。

第一節 簡介:今時今日的設計—創意生活,創意工業
第二節 為自己設計

第三節 為自己設計

第四節 為家人設計

第五節 為家人設計

第六節 為朋友設計

第七節 為朋友設計

第八節 為動物、植物或昆蟲設計

第九節 為動物
、植物或昆蟲設計
第十節 成果分享

導師:曾德平
開課日期:2009年2月21日 (2/21, 2/28, 3/7, 3/14, 3/21, 3/28, 4/11, 4/18, 4/25, 5/9,共10堂)
上課時間:星期六 下午5:30 – 7:30
名 額:25人
費 用:$200 (酌收場地費用及資材費)

主辦機構:福智慈善基金會
地址:九龍大埔道48-52號2樓悅意軒樓上 (太子地鐵站A出口)
電話:2601 0881
傳真:2317 8284
電郵:bwflhk@yhaoo.com.h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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